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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峰离开了张家之后,并未直接回到林梦佳的家中,而是又去了大青山那千年灵芝的所在,毕竟这样的宝贝放在这里,就算知道这山中偏僻,人迹罕至,不可能有人来采走这灵药,可是他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托底的。
唐峰除了过来看看这千年灵芝的情况,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到了那千年灵芝所在的巨大古树之下,唐峰把周围的杂草清理了一下,露出一小块空地,然后挖出一个小小的坑洞,又小心翼翼的取出了木匣子了炼骨草,将根须上的泥土清理干净,双手捧着放置在这小土坑中,随即又轻轻的把土填好。
之前看到炼骨草的时候,唐峰就想着在自己有个稳定之处前要把它栽种到什么地方,思来想去,这千年灵芝的附近是最好不过的地方了。
炼骨草想要成熟,能够发挥药性,需要灵气的滋养,这千年灵芝能够汇聚灵气,正好能起到催化的作用,而炼骨草药性温和,有融汇之效,能够提升千年灵芝聚集灵气的能力,两者种在一起,相辅相成,都能让自己的药性发挥到极致。
看着安置种好的炼骨草,唐峰心中暗想,虽然这大青山深处不会有人到来,两棵药草放在这里暂时还算是安,可这里毕竟不是自家的后花园。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必须得尽快找一个妥善之处将它们给栽种过去,否则自己的心里总有点儿七上八下的。
唐峰一如既往在树下打坐,吸收周遭的灵气,来修复自己元神,尽管在此处,有千年灵芝汇聚灵气,可对于唐峰所需来说,实在是少得可怜,又经过一夜的修行,他虽然有些许提升,可效果并不明显,只是仍旧停留在相当于炼气一层的水平,无法前进。
虽然唐峰此时的情形在其他的武修看来已经堪比神人,可于他自己而言,却甚是苦恼,只能是盼望着这炼骨草赶快成熟起来,自己练成万源丹,也好有所突破。
回到林梦佳的别墅,与每日情形无甚区别,只是上官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似乎有话要说,可是碍于林梦佳在场,只能若无其事。
唐峰也不多问,依旧是陪着小丫头吃饭,尽管同在一张桌上的林梦佳明显赌气一般眼中飞刀子一样看他,他然当做没有见到,还不时的对她微笑。
林梦佳只是面若冰霜的冷眼相对,也不与他讲话。
上官的神情古怪,一会儿看看林梦佳,一会儿看看唐峰,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被她知晓了秘密一般。
唐峰虽然心中盘算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表面上只是和小丫头有说有笑的,一副然没有察觉林梦佳低气压的样子。
唯独小丫头,根本不知道这些大人之间有些不妥,笑的极为开心,不时的和几个人讲话,林梦佳只在回答小丫头问话的时候,脸上才露出些许的笑容来,可只要一对上唐峰,那笑意便立刻烟消云散。
待到小丫头吃饱喝足,唐峰送她上学,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对着林梦佳摆摆手,可林梦佳只白了他一眼,根本不加理会。
不过唐峰倒是不以为意,只觉得林梦佳大抵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还在怄气罢了,他觉得这样与林梦佳和小丫头一起的生活实在是美好极了,除了元神没有恢复之外,这日子算得上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把小丫头交给幼儿园的王老师,唐峰又回到车子里面,拿出手机,翻看里面的信息。
因为微信群之中消息太多,他昨晚把群给设置成了免打扰,一直没来得及看,打开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有了近千条的消息,他不禁咂舌,这群家伙们也未免太闲了一些吧,一个晚上居然能聊这么多。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唐峰随手点开浏览里面的消息,见多数都是一些闲谈,并无什么意义,唯有一次出现,是杨帆在群里发红包,引得一众同学哄抢,随后便是许多人对他追捧,让这年轻有为大老板再发红包之类的恭维话。
看来杨帆在这些老同学之中,算得上很有一些威望,至少他说话,是比旧日班长蒋智志有力度的。
就在唐峰看着聊天记录的时候,上官的电话打过来,他刚刚接通,那边就传来她压低的声音:“你昨晚出去的事情,林小姐知道了。”
唐峰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做的足够隐蔽,出门时候所有人都睡了,林梦佳是怎么知道的?
上官不等唐峰讲话,又用急促的道:“半夜林小姐醒来,忽然想去看看瑶瑶,之后又到你门口站了一会儿,便直接推门进去,她见你未在房中,很是不高兴。”
怪不得今天早上林梦佳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恼火,原来是这个缘故。
唐峰很是无奈的苦笑,不过,依着林梦佳的性格,应该会直接质问自己夜半出门的缘故才对,怎么在今天早上,她只字未提此事呢?难不成,她以为自己晚上出去是——唐峰的脑海之中,忽然就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仿佛要坐实他这预感一般,上官继续道:“林小姐并不知道我未睡,能听到她一切行踪,她在走上楼的时候,口中很是忿忿的说了一句‘白天约会还不够,大半夜还要偷偷摸摸溜出去’,然后便回了自己房中,虽没有再出门,可之后一直未睡。”
唐峰不由得用手捏着自己的眉心,这下事情可麻烦了,林梦佳居然以为自己半夜出去是偷会顾佳晨了!
他很是无可奈何的对着上官道:“我知道了——她现在还在生气?”
“林小姐到公司之后,一直忙着监督研发进程,并没有说其他与工作无关事情,不过,她心情一直不好。”
挂断了上官的电话,唐峰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又想到,若是林梦佳真以为自己晚上出去是幽会,说不定每个晚上她会盯住自己,这可不行,得想个办法打消她的疑虑才是。
思索半晌,唐峰紧锁的眉心忽的舒展开来,他面露一丝笑容,拨通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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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尸首横七竖八,跟额图集里的干尸一样,因为这地方阴气极盛,便于养尸,保存的都很完整,身上的衣服也没有烂尽。
麻鞋,挽起的裤脚袖口,这是修穴的工人。
只是——盯着那些干缩的皮肉,我注意到了,他们的手腕上,都有同样的痕迹。
尺子的形状。
是厌胜门的人。
那个景朝国君知道自己的江山保不住了,就找了厌胜门的来修这个祖产。
好给自己留个后路。
当然了,这个后路是个大秘密——只有死人能保守秘密。
这些厌胜门的干尸,是完整的,没有外伤,白藿香早蹲下探了银针,抬头:“仙宫乐。”
仙宫乐——是一种道家的丹药,本来是为了长生不老而研究的,可跟研究头痛药反而做出可口可乐一样,机缘巧合,炼制出了一种毒药。
这东西烧出烟来,量少,能让人飘飘欲仙,产生幻觉,那种极乐的感觉跟上了天一样,量多,就跟吸毒过量一样,在狂喜之中见阎王。
拿这么多的命当草芥,不愧是个暴君。
而死了这么多人,这里面的东西,到底有多要紧?
至于让使者抢走,天师府争夺?
跨过了那些尸首继续往里走,前面是九个门洞,正确的路,应该就跟那口井下相通。
跟朱雀局其实是很相似的,狡兔三窟,进错了就出不来了。
哪怕是个雷窑子,这一点没含糊。
不过这是厌胜门的工艺,我已经非常熟悉了,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正确的路。
“小哥,你们先走。”那几个翻山客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我们不得行了。”
对了,他们虽然身上也带了护具,可抵御不了那么多的阴土蜂,身上早麻的动不了了,虽然白藿香给他们解毒,可没几个钟头恢复不了,不想耽误我们的事儿。
我说这里危险,可他们一乐:“你忘了,咱们是同行。”
是啊,他们是刨坑的专家,地底下的能手,下地跟回家一样,犯不上让我们担心。
可这地方毕竟不是一般的穴……
不过,他们十分坚持,我也只好答应放他们疗养,给他们留下了一些必要的药品,先进了门洞——看得出来,他们的财帛宫都冒了亮。
本来,也是想着上这里来发财,认为跟我们分开行动比较方便,我强留他们,也是强人所难。
进了那个门洞,果然是安的,我拿了手机出来一照,见到了墙面上的痕迹,就皱起了眉头。
这些墙面上,有十分明显的刮擦痕迹——像是有人曾经进到了这里面来,把墙面上本来的东西给毁掉了。
这种地方一般都会有铭文和浮雕,记载一下建造的原因,更别说,这地方本来就是留给后人的,更应该有介绍,看来,是抢走祖产的使者们干的。
他们想湮灭某种秘密。
程星河皱起眉头:“那按理说,应该把这里整个毁掉才对,怎么还能留下让咱们进来了?”
我摇摇头:“找出原因,不就是咱们这一趟的目的吗?”
不过说实话,这一进来,感觉就很不好,有一种极为窒息的感觉,似乎胸背被什么重物给压了似得,喘不上气来。
大家都一样,但唯独白藿香和飞毛腿没事儿。
他们俩不是吃阴阳饭的,看来——这地方,有什么东西,能压住气。
继续往里走,进到了一个大堂里,四下一片静谧,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这个大堂的通道有几个,估计着那口井也能通往这里。
程星河早就把口袋准备好了,就等着收账册上的宝物了,但眼前什么也没有,不由十分失望:“东西呢?”
飞毛腿也紧张了起来:“是不是被那些翻山客的祖先偷走了?”
那怎么可能——要是被偷走了,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银精?
东西还在,而且,不会少。
这个时候,我一下就听到了一阵非常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跑过去了一样。
转脸一看——太好了,是个花花绿绿,白白胖胖的小孩儿背影!
银精!
我们几个立马对着银精就追了上去。
那个银精跌跌撞撞,一路跑到了一个小胡同里,不过那个小胡同相当的窄,一次只能过一个人,为了安起见,我就一马当先进去了,让他们跟在我后面。
那个缝隙比针屁股大不了多少,幸亏我们中间没胖子。
好不容易挤进去,面前豁然开朗,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我长长出了一口气。
堆积如山的箱子!
而那些箱子,宝气逼人!
难怪在外面见不到呢!
这次,倒是意外的顺利。
看得出来,这景朝的国力有多强盛了——那些箱子哪怕过了几百年,都历久弥新,甚至连箱子上头的锁头,都还在手机光下,反射出华丽的暗花。
我打开了离着自己最近的一口箱子,扑的一下,尘土散尽,我这才知道,那些银精为什么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
箱子里面,铺满了花花绿绿的符纸——这叫定财童子。
是用朱砂纸和,剪成了孩子衣服的样子,压在财宝上,是用来预防财宝化成银精的。
其实,跟镣铐一样,拴住了银精,不让它们跑远了,从而起到了固财的作用,是个求吉利的规矩。
程星河的眼睛一下就给直了:“这是……”
“双龙扣羊脂玉佩,彩凤乘云金辇……”飞毛腿就更别提了:“是账本上的东西,祖产,祖产找到了!”
不愧是皇室祖产,这些东西的规格都很高——平民百姓用了,要砍头的。
哑巴兰继续发扬蝲蝲蛄转世的功能,冲进去就开始乱翻。程星河生怕他把值钱的拿走了:“哑巴兰,你平时没这么见钱眼开,怎么,想赚点聘礼取钱小姐还是怎么着?”
“我才不娶钱小姐呢!”哑巴兰头也不抬:“我给我哥找太岁牙。”
我心里一震——哪怕这么多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这货也不为所动,一门心思,只想着我。
有这样的兄弟,夫复何求?
不光哑巴兰,苏寻也是一样,过去就找了起来。
飞毛腿也不甘示弱:“这是我们家的祖产,要找让我先找,你们别乱了顺序……”
找着找着,他忽然就不动弹了。
对着那些东西,流下了满脸的眼泪。
“爹,爷爷……”他跪在了那些冰冷的,黄哄哄的珍宝面前,喃喃说道:“孩儿不孝,今天才找到——要是早一点找到,你们也就不用……”
他那些前辈,大部分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穷死的。
放不下身段,去干“失身份”的工作。
我也跟着找,白藿香却拉住了我:“这么找下去,找到什么时候?”
我一愣:“是倒是,不过,你有法子?”
这边的宝气太灿烂了——要是让我用观气来找,那就跟“找不同”一样,眼睛都得挑花了。
白藿香捉狭一笑:“我倒是可以举荐个人选,效率高,不过,费用也高。”
我一下就知道她举荐的是谁了,就看向了飞毛腿,飞毛腿回过神来,立马说道:“只要能帮祖宗大人找到了太岁牙,那多少钱我们都舍得!”
白藿香就把手摁在了寄身符上:“小白!”
白玉貔貅轰然出现,奔着下面就翻找了起来,效率确实是快,不过它也大吃了不少——跟着白藿香,没少挨饿,
但是很快,白玉貔貅就抬起了头来,表情不对。
白藿香一看,顿时就皱起了眉头,看向了我:“小白说——那个太岁牙,没在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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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腰上没东西啊?
掀开了衣服,我才皱起了眉头——我腰上,怎么有一道勒痕?
照理说,凡是系着裤腰带的,都会有勒痕,可我的裤腰带是宽的,那个勒痕却极窄,好像一根又细又韧的绳子勒出来了——仔细一看,还能看出来,勒痕上还有极为精致的痕迹,似乎那个绳子是雕花的。
怪了,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一寻思,忽然害怕了起来。
有一种病,就叫鬼缠腰——是腰上长一串疱疹,什么时候疱疹合拢,成个腰带的模样,人就完了。
“哎,你也长这玩意儿了?”苏先生大大咧咧也把肚子给露出来了:“跟咱的一模一样。”
“这有啥个稀奇的。”大舅哥嗤之以鼻:“这是个流行病。我也有。”
不光他们俩,我一低头,甚至那个刚带回来的金毛狗肚子上,也有一圈痕迹。
这就古怪了——难不成,还真传染到了这个程度了?
这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把我们跟糖葫芦似得拴在了一起似得。
既然都长,那我就放心了,大概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也就把他们俩让进来了。
临进门的时候,古玩摊摊主还让我买一对古董的龙凤烛台,可被大舅哥一口回绝:“新人就得用新东西——婚礼上放二手货,多不吉利。”
进去要打点摆设,一个女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捧着一盘点心:“有苏先生和舅父来给小儿婚事帮忙——感激不尽!快请坐下歇息,这点茯苓糕是我做的,两位不嫌弃,先用一些。”
我一愣,小儿?这是……啊,看我这脑袋,这是我妈。
大舅哥和苏先生一看,立刻见礼。
我妈虽然年届中年,可长相依然极美,举手投足的大家风范,年轻姑娘也比不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我妈,极为陌生,仿佛——第一次看见。
我妈摸了摸我的脸,微微一笑:“傻儿子,明日结婚,还这么呆头呆脑的撒愣——怎么,第一次见到你妈呀?”
这一瞬,我鼻子忽然酸了,眼睛一热,竟然就想哭。
我原来有妈,这真好。
不对,我又不是第一天有妈,何至于就感动到了这个地步?
我妈倒是浑然不觉,亲自给我挂窗帘,收拾桌椅:“以后你长大成婚了,要勤快些,莫叫你媳妇累着了,你这么大了,妈就盼着一件事儿,早点抱乖孙。”
有个妈在身边唠叨你,原来这么幸福。
大舅哥连忙说道,我那妹子体格还是可以的,我也愿意,三年抱俩外甥子。
他脸上,终于也带了笑。
苏先生就更别提了:“那可不是嘛!这花开并蒂,桑结连理,鼓乐鸣齐,红烛映喜。我也祝福这对夫妻,共结百年秦晋义,同作世间好夫妻,鸳鸯永比翼!”
对了,苏先生是个话痨。
大家其乐融融,我却越来越觉得虚幻。
果然,人家说太幸福了,会觉得是假的,真是这么回事儿。
苏先生和大舅哥跟我研究的差不多了,我发现一个缸搁的不是地方,就要他们帮忙改个位置。
大舅哥有些纳闷:“你好端端弄个缸干什么?”
“这缸搁在煞位上,并不合适,改在财位才好,水管财禄,只进不出,这叫大肚能容,财满后仓。当然了,必须得养鱼,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有了鱼,水才不是死的,财也不是死的。”
“你还懂这个?”
是啊,我该懂这个吗?
“那你不能给自己摆局,”苏先生连忙说道:“这事儿,包给我了。”
我刚要道谢,就听见门口一声大喊:“哎呀,出人命啦!”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一声惨叫。
我们赶紧出去了,这一看,也愣住了——刚才还在门口摆摊的古玩摊老板,仰面躺倒,肚子也凹陷了下去,人干了。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化身鬼……”有人喃喃的说道:“化身鬼又来吃人了……”
我立马揪住那个人:“你看见化身鬼了?”
“我——我只看见,一个人从墙上往里翻,想进你家院子——古玩摊子摊主看见了,喊捉贼,那人下来一扑,摊主就……”
又是化身鬼……
身后一响,我回过头,只见我妈见到了摊主尸首,身体一软,就倒在了门槛上。
我赶紧护住我妈,把尸首挡住,咬了咬牙——摊主是为了我被连累的。
那个化身鬼,非得逮住不可。
满街的人都聚拢过来了:“一天吃了俩……”
“这样下去,咱们就越来越危险了。”
“李家郎君,你想想办法!”
是得想办法,可怎么想呢——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化身鬼。
说起来,我想起来了那个香油铺子的老板娘了。
她会不会知道里面的事儿。
很快,天黑下来了,我就跑到了香油店后门,果然,给我留着呢!
金毛狗也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过来了。
这一进去,一双柔若无骨的胳膊,就把我的脖子给抱住了:“死人,你可算是来了,人家可想死你了……”
“化身鬼是怎么回事?”
“哎呀,死人,还是这样的不解风情,”老板娘悻悻的把胳膊放下来,低声说道:“是有个人叫我跟你传个话——不过,都是疯话。”
“说你得赶紧出去,过不了几个小时,玄武局就关上了,你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玄武局,又是玄武局?
不过,出去,又是什么意思,上哪儿去?
“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那人说,你再不醒过来,你的精气,就都要被那个怪物给吃完了,你也会成为一个含着笑的尸体。”
老板娘皱起了眉头:“呸,这话说的好不吉利。你说你明明醒的好好的,还要怎么醒?”
是啊,还要怎么醒?
“那化身鬼真身……”
“说化身鬼真身,就在你身边,是你认识的一个。”老板娘叹了口气:“我也是害怕呀!怕你出点什么差池,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怎么办……总而言之,你得小心点。”
“那到底是个什么人?”
“神神秘秘遮着脸,看不清楚,不过嘛,”老板娘答道:“身段倒是跟你有点相似。”
我不记得,谁身段跟我相似。
“总而言之,你先把婚结了,”老板娘接着说道:“没几个时辰,天就亮了,你的大好日子,就来了——哎,可惜,我坐不上抬进你们家的大红花轿……不过,”她眼角眉梢的,带了媚意:“我有你人就行了。”
说着一只手就往我衣服里掏。
可就在这一瞬,我忽然觉得身上一痛。
又是腰上!
似乎——那个看不见的绳子,被拉的更紧了。
而且,头也极疼,好像有人死死掐着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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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整个晚上,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的时候,陈牧一行人才从抗州的机场出来。
从机场出来后,就直接住进了一家酒店,等着女秘书的电话。
说真的,陈牧其实对章家辉的了解并不多,所以他也找不着章家辉,只能靠女秘书提供线索。
一路上,他一直在网上查找了一些章家辉游戏公司的资料,发现章家辉她们公司的游戏,连续出了两三个爆款,在业界算是有一定名气的。
网上的信息还说,他们其实已经在准备上市了,不是今年年底就是明年年初。
陈牧看着这条消息,觉得事情不简单,如果章家辉他们公司真的那么一帆风顺,那也不用跑那么大老远找他借钱了,这里面应该有点什么东西。
住进酒店之后,陈牧直接睡了一觉,朦朦胧胧到了十二点的时候,电话响起了。
陈牧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陌生电话,和昨天女秘书给他打的电话号码完全不同。
他没多想,立即接听电话:“喂,是小唐吗?”
“是我!”
女秘书的声音从个电话里传来。
和昨天不一样,她显然已经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电话里没有任何嘈杂声。
不过女秘书的声音显得很疲惫,有点低沉。
陈牧和声问道:“小唐,我已经到抗州了,你可以和我说说老章出什么事情了吧?”
“陈总,谢谢你,你真的是章总最好的朋友……谢谢你……呜呜……”
不知道怎么的了,女秘书听见陈牧的话儿,直接就哭了起来,仿佛是情绪崩溃了一样。
陈牧连忙说:“小唐,请你先冷静,我折腾了一晚上,大老远从X市赶到抗州来,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老章的情况,你昨天说有人要杀他,能不能具体说说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了,陈总,真的非常感谢。”
微微一顿,女秘书止住了哭泣,说道:“陈总,你住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当面和你说。”
“好。”
陈牧把酒店名和地址给了对方,又问:“需要我派人去接你吗?”
女秘书说:“不需要,我很快就到了。”
电话挂断。
陈牧想了想,立即起来梳洗一番,又把张新年和小武叫了过来。
还不知道这个女秘书究竟要说什么,总不能这么孤男寡女的和她见面,所以必须先做一手准备。
张新年和小武过来以后,陈牧很简短的把事情和他们俩说了一下,让他们心中有数。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门被敲响了。
小武机警的过去门前看了一眼,才把门打开。
门外,只有女秘书一个人。
和之前陈牧见到过的女秘书相比,今天她的打扮特别潦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精致。
脸上也没有了妆容,身上的衣服也普普通通,看起来就是一个女大学生的样子。
最让陈牧印象深刻的,是她脸上的疲惫,眼睛有点通红、有点肿,显然哭过很长一段时间。
看见女秘书的这个样子,陈牧脑子里很多无谓的可能性就被排除了。
“小唐,快进来!”
陈牧招手,让女秘书进门,然后主动倒水:“来,先喝杯茶,这茶有安神消疲的作用。”
“谢谢陈总。”
女秘书进来后,接过杯子,立即就说起来:“陈总,请你一定要救救章总,有人要杀他。”
陈牧被这事儿折腾一夜了,心里都快变成十万个为什么,听见女秘书的话儿,他立即就问道:“你先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谁要杀老章?老章现在又在哪里?”
“从X市回来以后,章总就开始处理公司的事情,因为这里面牵涉到很多东西,章总让我先不要去公司,在家里呆着,等他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再通知我回去……”
通过女秘书的讲述,陈牧渐渐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章家辉那天和女秘书吃完饭,去了停车场取车,突然就遇上了车祸,直接被送进医院。
据说这场车祸非常古怪,一个小伙子开的车,居然踩错刹车,踩到油门上了,直接把章家辉撞成重伤。
女秘书记得章家辉之前嘱咐过,只要他出了任何意外,就尽快联系陈牧,所以才有昨天晚上的这个电话。
“老章现在在哪儿?”
这是问题的重点,陈牧急切的想知道章家辉现在的情况。
女秘书回答:“在医院。”
“在哪家医院?”
“我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
陈牧眉头轻皱:“老章在哪家医院你不知道吗?”
女秘书摇头:“昨天本来章总是被送到人民医院的,可是后来章总的太太把他转走了,现在具体转到哪里,我也不知道。”
章总的太太……
陈牧心头一个咯噔,不禁想起了之前章家辉和他透漏的事情。
他老婆在外头有人,还生下了孩子,让章家辉从头绿到了尾。
现在人不知道被转到了哪个医院,就怕会出什么事情。
想了想,陈牧还准备问些其他问题。
女秘书却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来,递给陈牧:“陈总,这是公司的股份转让协议,您签一下。”
“什么意思?”
陈牧怔了一怔,结果那份协议。
女秘书说:“之前章总和您在X市签下的,是股份抵押协议,后来章总回到抗州以后,又安排律师给订了一份股份转让协议,他把协议交给了我,说是只要他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就让我把协议交给您……上面章总已经签名了,只要你把名字签上去,这份协议就正式生效,章总在公司里的所有的股份都是您的。”
连后路都想好了吗……
陈牧接过这份协议看了看,思索着章家辉事前就做的这些,他心里愈发觉得问题严重了。
不过,这时候最要紧的还是要弄清楚章家辉在哪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想了想,陈牧问道:“所以,现在你也没办法知道老章在哪里,对吗?”
“是的,陈总,现在只有您能救章总了。”
女秘书一脸急切和恳求的看着陈牧:“陈总,您一定要尽快找到章总,请您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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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行白鹭在热闹的街道上空掠过,护城河的鲤鱼冒头惊起阵阵涟漪,晨曦将皇宫的碧瓦朱甍映出金辉。
而正在这时,京城西北角,一处不起眼的府院,一个黑帽褐衣的家丁正拿着扫帚,清扫院落,嘴里哼哼着:“
我乃严府小家丁,山雨欲来人不惊,
门外纵有千金坠,事不关己一毛轻,
谨言慎行百龄寿,恣意妄为昙花芯,
若要问我姓名甚,我乃严府小家丁。”
严恪松刚要进宫当值,一听下人哼着这怪模怪样的小调,便停了下来:“什么混账诗,谁教你的?”
那黑帽褐衣家丁吓得快要哭出来,哆嗦地跪下道:“回……回老爷的话,是少爷教的。”
国字中脸,神丰俊目的严恪松,眉头皱成川字,细品之后,老脸一红。
想起这宝贝独子,心里一半欢喜一半忧愁。
今年已是乡试之年了啊,应该一鼓作气才是,怎么能不务正业,功亏一篑?
“少爷起了吗?”
“卯时就起了,少爷说一寸光阴一寸金,有钱不要天打雷劈,所以,小的们也不敢多睡。”那家丁脸色格外有精神。
听着,严恪松又是老脸一红,他正是府上起得最晚的人。
从一年前开始,儿子便一早领着下人们,在院子里跑圈,寒来暑往,终年不曾间断,这是何等可怕的毅力?
严恪松怅然一叹:“要是成锦,能将这份毅力用在学问上,唉……”摇摇头便不再想了。
到了后院,朗朗轻快的诵读声传来,声音中的豪迈意境似乎能把人带进去,是春秋中的曹刿论战。
这小子在读书?
他顿时来了精神,自己好歹是进士出身,不敢说学可以究天人,但区区乡试……也是能指点一二的。
这是一个老父亲望子成龙的心愿。
后院,一间厢房向南而开,一个书生独自坐在书案前,如和尚闭目诵经。
“读得倒是认真。”严恪松面露红光,脸上的慈祥之色越发浓郁。
“成锦啊,为父正要叮嘱你秋闱的事儿,没想到你竟这般自觉,今年的秋闱,你有几分把握啊?”
那眉清目秀的书生站起来,朝着他行了一礼,颇为惭愧道:“儿子九成在握。”
严恪松喜形于色,道:“好好好!但切记,不可骄纵自满,纵然已九成胜券,也要勤勉读书,不可再花心思,写那等歪诗了。”
“爹放心,儿子再苦读三年,十成在握才参加科举。”
嗯?
让你勤勉读书,不是让你再读三年啊!
“儿啊,九成……足矣,足矣啊!”
“爹此言差矣,一成变数,可生万千,万千又生万千,可让儿子名落孙山,不可不防。”那书生道。
严恪松一股气血上涌,差点没忍住喷出红来,额头上的青筋根根隆起。
“不考怎会知道!考不上重考便是,你怎么……怎么这般虎头鼠尾!”严恪松气得手举起又放下,还是等考完了再打。
那书生不急不缓地道:“爹先别生气,且听儿子慢慢道来,即便儿子如今已有九成把握,却也依旧还有一成不中,这一成中……”
只听见一声闷响,如什么东西卡在严恪松的喉咙中,咳不出来。
那书生抬头看了眼,急忙后退了一步,屏住呼吸:“爹可是得了痨病……”
“谁说我得了痨病!不是……不是痨病。”严恪松差点没气死,喉结动了动,方才摆摆手道:“没……没事,爹就是忽然有点喘不上气来,无需担心,无需担心。”
那书生这才放松警惕:“无事便好,即使是小小的风寒,也会夺去人的性命,爹千万不可忽视,明日,爹与儿子一起强壯体魄?”
严恪松故作严厉,拿出老父亲的威严:“休要打岔,为父还要回宫里当值,考举之事就这么定了,试了才知深浅,今年乡试,你得去!”
科举事关家族兴旺,只要是正常的父亲,都不会任由儿子胡来,严成锦倒是能理解。
“爹且慢!”
严恪松再看向他时,双眸忽然变得温和,道:“此事由为父做主,你只管放开手去考,有为父佐教,你无需担心。”
“儿子,有另一事要与爹商量。
爹为翰林院文官,如此廉洁奉公,仅靠一份薄俸,家中无其他的收入,此非长久之计。
一旦致仕,严府便要家道中落。
趁着您还年轻,儿子给您寻谋了一份副业,如此一来,就算是致仕,退还这宅子,咱们父子也还能凭一份手艺谋生。”
严家都快吃糠咽菜了。
严恪松身五尺有余,又正值壮年,此时气得胡子直哆嗦:“混账!为了你,自你娘亲去世,为父一直没有续弦,甚至……甚至多年来不曾沾染半点荤腥!
你竟然……竟然嫌为父给你丢脸……亏你也说得出口!”严恪松不自觉捂着胸口。
读书人大多清高,老爹激烈的反应,却也还在他预料之中。
“爹……家里没米了。”
呀?
原来不是嫌弃我呀,严恪松顿时脸色一愣,心口顿时也不疼了。
严成锦轻摇着头,唉,老爹一点居安思危的意识都没有。
只可惜,海瑞还没出生,要不然他一定要讲讲海瑞告老还乡的故事。
在明朝当官,许多官员致仕拿了告老还乡费后,就断俸了。
历史上,晚年凄凉的官吏数不胜数,海瑞只不过是运气好,当了荣誉代表。
严成锦当然不想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爹身上,否则岂不是没了依靠。
“女不嫌父贫,儿不嫌母丑,爹一身正气,把我生得相貌堂堂,儿子又怎么会嫌弃您,儿子是想让您著书。”
瞧老爹有点飘了,严成锦赶紧又继续说。
“您就算一生都耗在翰林院,百年之后,您也不过是记录陛下起居的书办,无人记得。
倘若像太史公那般,留下一部千古绝唱,您便能流芳百世,名利双收……咳咳,名垂千古,何乐而不为?”
商人逐利,文人好名,
以欲诱之,其必咬钩。
严恪松有点动心了,干渴的喉结动了动,下意识道:“为父也想是想有一番作为,可……为父一时半会儿,也不知从何下手啊。”
严成锦忙拿出整理了半个月的手稿:“爹,这是孩儿梦中所得,只觉得妙不可言,可惜儿子笔力不足,只能将大致的纲要写下来。”
严恪松接过手稿,快速地扫了几眼,脸色如天上的雷云变幻不定。
梦楼?
看到上头的内容,片刻之后,他只想破口大骂:“混账!竟让你爹写这些东西,你…你这……孽畜!”说罢,便将手稿一甩,羞红着脸走了。
“哎?”严成锦只能道一声:“爹……您路上小心,通往紫禁城的京道,总有快马驰骋,常常撞死行人,要靠右边走,勿要横穿大道……”
严恪松脚下一滑,差点摔死给他看。
严成锦轻叹了口气,没有人知道,其实他是一名光荣的穿越者,他所穿越的,是明朝弘治年间。
明朝正是小说兴起的年代,孝宗对各种文化倒也还算包容,算起来,弘治朝正是明朝文化承上启下的过度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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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记者,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病房里,警*察同志大致把案情介绍了一遍后,很诚挚的看着白泉,对他的在L市的遭遇表示抱歉。
“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
白泉看着对方,眼底满是猜疑,这一次对他的打击有点大,让他很难相信这就是事实。
所幸,和警察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人是中央空调电视台在望西省这边的驻地负责人,他这时候也开口解释道:“白泉同志,事情真的就是这样的,这个酒驾的人和牧雅林业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本身是一名机场方面的调度员,完全没听说过牧雅林业这家公司。”
“那这件事情……是不是太巧了?”
白泉皱着眉,冥思苦想,总觉得那个所谓酒驾的人,应该和牧雅林业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那位警*察同志是L市这边专门负责和媒体联系的人,他很懂得媒体人的心思,想了想后,主动说道:“白记者,我听说你们来L市,是为了调查牧雅林业所谓的欺压当地百姓的事情的,对不对?”
白泉看向对方,点点头:“没错。”
警*察同志又问:“那你对牧雅林业这家公司有了解吗?”
白泉不知道对方问这句话的意思,他之前对牧雅林业的信息有过一点了解,就是一家来自X市的育苗公司,成立的时间非常短,大概只有一年的样子。
警察同志介绍道:“牧雅林业是X市和疆齐省两级政府今年评选出来的先进企业,他们成立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重视研发,出品的树苗销量一直非常好,在X市很有名……”
白泉听着警察同志的讲述,只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他并没有这么深入的去了解牧雅林业这家公司,虽然已经托人去查了,可是他来到L市的时间还非常短,所以为他在X市做调查的人,并没有那么快给予他反馈。
这一趟去阿奇善,原本将会是一个让他更深入的去了解牧雅林业的契机,可没想到半途种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所以造成了他在信息的掌握上出现了盲点,也即是偏听偏信。
这样的情况,对于他这样的大媒体记者,应该是很罕见的,可却偏偏发生了,只能说一切都来得太巧合了。
白泉仍在犹豫,不过他觉得眼前这位警*察同志不会在这样的信息撒谎,毕竟太容易查证了,一点撒谎的价值都没有。
旁边那位驻地负责人也说:“白泉同志,我看过你们手里的那一份有关于牧雅林业欺压百姓的材料了,后来警察同志让我看了他们的卷宗,嗯,在这里,你自己也可以看一看,这里面……其实并不存在欺压一说。”
他把一份卷宗递给了白泉,示意他可以自己看。
白泉把卷宗接过去,迅速翻看起来。
像他这样的人,拥有丰富的调查经验,看卷宗比普通的警*员更快也更熟练。
很快翻了一遍,他彻底沉默不语了。
事情似乎……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
把整件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白泉心里还有些一点,问道:“那我想知道,牧雅林业在北棹口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他们这样做,完全没有盈利的空间,这似乎并不现实。”
驻地负责人说道:“你出事以后,台里立即发动疆齐省和X市那边的同志,快速全面的调查了一下,把牧雅林业的背景都查清楚了,他们在北棹口所做的,其实就是一个扶贫性质的项目,他们所追求的并不只是经济上的效益……”
说时,他把陈牧和牧雅林业在X市当地的一些事情说了一遍。
例如陈牧搞农家乐带动当地经济,让百姓受惠。
例如陈牧捐赠希望小学。
例如牧雅林业的树苗如何让受灾农民找到生活的方向……
陈牧大概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不计较赚钱、一心只想着攒生机值的行为,在别人的眼里已经成为了非常一贯的行为模式。
在其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有着“扶贫扶弱”心思的年轻人。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得到各级领导重视和青睐的原因,试问一个唯利是图一心只顾自己的人、和一个能力很强并愿意帮助贫弱的人,到底谁会更让人喜欢,这里面的结果不言而喻。
白泉听完驻地负责人的讲述以后,彻底沉默了。
他已经发觉了自己工作中的失误,或许从一开始就急于求成了,从而导致他先入为主的选择相信处于弱势地位的娜仁托娅和呼和巴日。
这一次,真的是闹笑话了。
白泉想了想,对驻地负责人说道:“如果这些都是属实的,我想见一见那位牧雅林业的陈牧,当面对他进行一次访问,可以吗?”
驻地负责人转头看向警*察同志。
警*察同志点点头,说道:“我会把你的请求转达给陈总的,至于他愿不愿意,他说了算。”
第二天。
雨过天晴,秦刚把事情的结果对陈牧说了。
陈牧顿时一身轻松……那感觉,很有点沉冤得雪的意思。
至于秦刚转达给他的关于人家记者想要当面访问他的事情,陈牧直接say no。
尼玛不知道哪儿跑来的煞笔,无端端的闹出这么一摊子事儿,害得他连续被“软禁”了两三天,要说真的一点火气都没有,简直不可能。
这样的心态下,还愿意去接受对方的访问,那可真有点圣母了。
“不去,让他滚一边去。”
陈牧拒绝得干脆利落,让秦刚听了都有点一愣一愣的。
旋即,他忍不住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起来。
他和陈牧相处了这么久,陈牧在接人待物方面老到得很,一点也不像是个毛头毛脚的年轻人,这让他都有点模糊了陈牧的年纪,只觉得陈牧和他是平辈人。
直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发现陈牧说白了其实还是个小伙子,也是有着年轻人该有的脾气的。
想了想,他说道:“行,那我就帮你回绝了对方,不过你可要自己想好了,人家可是中央空调电视台焦点访探节目的记者,将来节目播出来,对你和你们牧雅林业将会带来很大的好处的。”
陈牧怒气冲冲道:“别说了,秦哥,你帮我回绝他们就是了,就冲着他们干的这些破事,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接受他们的采访的。”
两天后——
陈牧终于见到了那位白泉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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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瞅着他:“啥?”
程星河盯着我,说道:“我觉得那个江辰,长得跟你有点像。”
啥?我简直有点想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人家那是个什么相貌,几乎跟那个城北王有一拼,我一个看风水的杂毛,能跟人家长得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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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来时候的路,向着之前停车的地方折返,这一次,众人的脚步没有来的时候那般急促,他们已经并不急着赶路,终于是有些闲暇的时间,能够向着唐峰问一些问题了。
如今,众人已经是知道,之前那个巨大的建筑,并非是墓穴,依着唐峰的说法,不如说是古生物实验室更为贴切一些,关于这地方,众人心中还是相当的好奇的。
不过,当唐峰杀死大头怪物的时候,说自己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他们心中,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些,尤其是紫萱,她脑子之中的问题更多,早就已经是按捺不住了。
一边走着,林梦佳已经是先行开口,向着唐峰问道:“唐峰,究竟那个妖灵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残次品的?说是被制造出来的,制造的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薛瑞也是满脑子的问号,也是急忙问道:“唐先生,您之前说,那地方,都是一些与修士有关的咒法和禁阵之类,与蛊术并无什么干系,可是那个大头怪物,分明就是蛊师所为,它又是什么来历呢?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还有那些傀儡,又是从何而来的?”
听到薛瑞提到了大头怪物和傀儡,紫萱的眉梢一挑,也是道:“为何在那里面,会有不同时间死的人?还有说的长生者,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与傀儡,是不是有关系?”
长生者这件事情,众人尚且不知晓,听到紫萱这样问,又是相当疑惑的向着她看过去。
紫萱也是顾不得解释什么,依旧是又向着唐峰问道:“还有那里面,为何会有比这地方更为古老的魂魄在的?这地方,当真是先秦时期的么?会不会历史更为悠久?”
她的这话,马上又是引得李嘉和黑牡丹的注意,两人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目光,神情惊讶。
其余的人,虽说是并没有多问什么,可是从他们看向唐峰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要问的问题,都已经被这几个人给问了,他们正眼巴巴的等着唐峰给出一个答案呢。
面对着众人如此殷切的目光,唐峰只是微微一笑。
他本是和林梦佳手挽着手,走在最前面的,林梦佳向着他问话,其实也是两人之间说闲话,只是被后面的薛瑞听到了,才引出紫萱这么一连串的发问。
不过事情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唐峰当然是不打算隐瞒,他带着这些人一起来,本来就是想让他们长长见识的,于是,他便是放慢了之前本是有些快的速度,略略转过头,扫视了众人一眼,方道:“们这些问题,一一的回答起来,倒是有些麻烦。”
“我们不嫌麻烦,只管说便是。”紫萱倒是相当的不客气,立刻便是笑嘻嘻的回了一句。
此刻唐峰的心情算是不错的,倒是也不在意,只是道:“与其解答们的问题,倒是不如,我将我所知道的,从头到尾说一遍,之后们便是都清楚了。”
他的这个提议,立刻便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都是连忙点着头。
紫萱更是迫不及待的道:“好好好,快说!”
在从那湖边走过来的这段时间之中,李嘉和黑牡丹两个人,已经是从纪宁那里,得知了他们离开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连一些细节,纪宁也是说的相当清楚。
在知晓了关于妖灵的事情知道,这夫妻二人已经是明白,这些根本就不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所能接触和了解的,此刻唐峰所说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也是并无什么关系的,可是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任谁都是想要将心中的这些疑惑弄个清楚的。
故而他们两人,也是用好奇的目光,看向唐峰。
或许在场的,对于这些事情没兴趣的,也便是只有小灰和小桃了。
离开那地方越远,它们两个便是越加的活泼,此刻已经是从树枝之上蹦蹦跳跳着,离开众人距离很远,不过,唐峰也并不担心,毕竟这林子里面,没有什么能伤到它们的。
唐峰轻轻的咳了一声,方道:“虽说根据我们所见的,这地方是从先秦的时候建成的,可整件事情的开端,却是还得再向前推上相当久远的时间,至少,还有几千年。”
“什么?”
一听到唐峰这般说,众人的脸上,都是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惊骇的神情来。
他们本来以为,这地方是先秦时期的,这立时已经是足够悠久了,可是,这事情却是比他们想象之中,还要久远,便是令得他们有些无法想象了。
林梦佳禁不住向着唐峰问道:“是怎么知道的?”
“那些魂魄,”唐峰说话的时候,向着紫萱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刚刚,紫萱就曾经提及了,为何里面的魂魄,会比这古建筑古老的问题,“那些魂魄,有的已经是被镇压了万年之久的。”
紫萱点着头,肯定了唐峰的说法,依旧是微微皱着眉头,显得有些不解的道:“不错,虽说数量极少,但的确是有的,大约,有十几个魂魄吧,我当时觉得极为惊诧,为何在先秦的建筑之中,会有这等魂魄存在,最初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搞错了。”
唐峰“嗯”了一声,解释道:“其实严格来说,这些魂魄,与这个古建筑无关,他们是在死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后,被转移到这里压制住的,他们死亡的地方和时期,也是各有不同,可他们的死,却是整桩事件的开端,可以说,没有他们,便是没有我们如今的所见。”
唐峰的话,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兴趣。
听到唐峰说起万年之前,荣国诚带了几分思忖,道:“在那个时间点上,还是华夏国的上古时代,关于那段时期,倒是有不少的传说,人与神、魔、妖混杂,人的力量,也是相当强大,强大到了可以通过修行,去和神相比肩的地步,那时候的世界,与现在,可是完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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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先生有三宝,铃铛罗盘寻龙角,罗盘和寻龙尺是定方位的,铃铛是看风向的,挂一个没“舌头”的哑巴铃在你门脸,是同行上门,嘲笑你嘴里没真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上门踢馆,对我们这一行来说,是奇耻大辱。
那些幸灾乐祸的同行都看向了一个方向,我顺着他们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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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花奶奶。
花奶奶跟水百羽,直接沉了下去。
我立马要伸手把花奶奶给捞上来。
可花奶奶没伸手,两只极快的手,都死死摁着水百羽——好让那些胥蛭把水百羽给缠上。
水百羽一下愣了,立刻挣扎了起来。
那些胥蛭早就等不及了,马蜂一样围了上来,缠住了水百羽。
花奶奶盯着我的手,一瞬间有些失神:“你——不恨我?”
恨她,贪生怕死,为了活命,把水百羽给放出来了?
我摇摇头:“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活。”
她颤了一下。
她丢下我,也是因为想活,而之所以想活,是因为厌胜门二宗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已经把青春给拿回来了,就想着去找二宗家。
我把手伸的更靠下了:“你上来,我带你找!”
可花奶奶还是不伸手,她露出了赧然一笑:“给你添麻烦了——等你找到了他,告诉他,胡桂花等了他一辈子。”
我一愣,花奶奶用足了力气,就把水百羽给塞下去了:“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往前一扑,就抓了一个空。
花奶奶跟水百羽一起沉到了水里,她脸上,还挂着那个笑。
他们一起被胥蛭抓到了水底深处。
她是听出来了,我跟四相局关联这么深,找到二宗家的几率,比她大。
也认定了,水百羽是个绊脚石,花样百出,不消灭了他,我可能就逃不出去。
我心里一阵难受——完不必,水百羽我对付的了!
楼家女的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这算是,她一场赎罪?”
这是她自己选的,她是觉得,要不是她,水百羽可能根本就逃不出来。
她是个有良心的人,可有良心的人,为难的只有自己。
“七星!”程星河大声说道:“再不走,来不及了!”
那些喧嚣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我看向了飞毛腿,飞毛腿不等我说,拉起了餐车,直接冲到了水池子上。
叫谁,不觉得这是泥牛入海?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飞毛腿并不是要表演铁掌水上漂,而是直接撑起了餐车:“抓紧了,别掉下来!”
哑巴兰有点看不惯他,还想反唇相讥:“你能有多快……”
话音未落,飞毛腿忽然就把餐车的方向一转,贴着墙壁,跟壁虎一样,从侧墙上闯过去了。
我顿时就傻了眼了——不是从水面上,是从墙上?
可这种壁虎一样的角度——谁能做到?
一般人,只怕直接就侧翻了,可他快!
餐车几乎是腾云驾雾,就从墙上冲过去了,比我小时候坐的“疯狂老鼠”还刺激。
程星河瞪大了眼睛,喃喃的说道:“看来牛顿不管咱们这旮旯的事儿……”
后来我才知道,飞毛腿仗着自己腿快,参加了好些电视台的闯关节目,可惜后来闯关节目收视不高,这差事也就黄了,不过,有这种经验,他能干出好些挑战极限的事儿。
早听说过古代的飞贼能飞檐走壁——现如今,真是开了眼了。
餐车落地,我们一帮人歪过去就要吐。
飞毛腿傲然看着哑巴兰,一副“你现在怎么说”的表情。
哑巴兰一边吐,一边竖起了大拇指:“要一给一,童叟无欺!”
而我回过头,后面那些追我们的也没被一个池塘拦住,很快也能渡过来。
眼前就是艮位了。
程星河他们抬头看着我。
这地方,是个死角。
怎么过去?
我吸了口气,就想把七星龙泉给抽出来。
可不行了,我根本拿不起来!
身后一片喧嚣马上逼近的时候,忽然面前“哄”的一声,那一道墙,轰然就倒下来了。
这是——天助我也?
我们一帮人,奔着墙后就冲了过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面前忽然豁然开朗。
我觉得出来,我们像是过了一个阵。
那个阵,把后面的追兵,部阻隔住了。
好厉害的阵!
苏寻因为身体缘故,一直没有吭声,这会儿终于开了口:“这不是人能设的阵法,除非……是跟山石有关,吃香火的!”
吃香火的?
还没想出来,我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简直快要从中间裂开,只能蹲下,气还没喘匀,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姑爷。”
阿满?
我一愣:“你怎么也……”
不是是说了吗,她们这些吃香火的,部得到了通缉令,都要抓潇湘的,她要是帮我,那也是众矢之的!
我明白过来了,小龙女和螭龙赶过来救我,是阿满叫来的!
可阿满蹲下身来,微微一笑:“我是讨厌白潇湘,不过——为了救你,我干什么都行。”
她上次从满字金箔出来之后,就一直盯着这件事儿呢?
“可你怎么办?”
阿满微微一笑:“你放心,我聪明的很——不会露出马脚的。”
这话,莫名其妙竟然有些耳熟——也像是听过!
可脑袋实在太疼,根本就想不起来了。
那个阵法后,隐隐约约也有撞击的声音,像是很多人想追过来。
阿满歪头:“姑爷,你先走。”
“可是你……”
阿满没回头,说道:“我只要,你能在困难的时候,记住还有个我,就行了。”
我也知道,这有多危险,立刻就要拉阿满回来,可是还没身后,数不清的石头忽然从侧边滚了下来,直接把我和阿满拦住了。
程星河一把拉住了我:“你傻不傻——她特地给你机会,不跑,对得起她吗?”
飞毛腿就更别提了,餐车绝尘,就从前面给闯过去了。
这明明是我和潇湘的事,为什么要连累这么多无关的人?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变得更强,我想靠着自己,去保护重要的人!
“嗯……”
我听见一声低低的,痛苦的呻吟,是谁的声音?
啊,是我自己的。
是程星河第一个发现了:“七星,你怎么样了?”
我吃苦吃惯,很少会叫出声来。
头越来越疼,越来越疼——似乎头上的一个地方,要裂骨而出。
我一摸,头顶那个“赤毛癣”,似乎鼓出来了一点。
打什么开始的?
对了——是打刚才我回忆起,以前那个“我”的时候开始的。
“七星!七……”
耳边忽远忽近,渐渐一片混沌,什么也听不到了。
跟着这个剧痛一起,还炸起了数不清,残碎的幻象。
有千军万马压境,喊打喊杀。
还有很多人,在后面死死的追我,甚至——用石头扔我。
那是一种很怪的石头,那个石质看上去很普通,黯淡无光,可砸在身上,不知道为什么,钻心的疼。
我想开口:“不是我——不是我……”
可话到嘴边,我自己却被镇住了。
那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更像是,一声哀鸣。
龙的哀鸣?
哪里都疼,尤其“赤毛癣”疼的厉害,还有许许多多虚无缥缈的声音:“痴心妄想。”
“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好像,人人得而诛之。
这种感觉并不难过,而是孤独。
大千世界,天地万物,我却只孤身一人。
“我在。”
忽然,一片混沌之中,有一个极为动听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这么一个人,不管我是什么处境,都会一直守在我身边……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李北斗,你醒了?”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天色变的清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停了。
我面前的——是白藿香?
她一只手被我死死抓住,另一只手,还在认真的动我脖颈上的针。
她光洁的额头上,也是一层细密的汗水。
“谢谢,辛苦你了。”
我松开了她的手,她另一只扎针的手,微微有了一点凝滞。
“这里安了,大家都没事。”她语速很快,马上不着痕迹的说道:“不要多说话,你身体现在……不大好。”
不大好?
我皱起眉头——她不是经常说,踏上奈何桥,也能把我给拉回来吗?
我第一次听见她说这种话:“什么意思?”
她别过头去看药,像是压着情绪:“从里到外,有一些位置不大对劲,我正在找原因。”
我看向了她说的位置——就皱起了眉头。
是靠着身体记忆,砍坏了屠神绳的那条右臂。
我动了一下,后心就炸了。
右臂——完动不了了。
好像,是挂在身侧的一条死肉,已经不属于我了……